那树又催迫着夜莺往自己的胸口紧插那根刺。
“靠紧一些,小夜莺呀,”那树连声叫唤,“不然,玫瑰还没盛开,黎明就要来临了!”
夜莺赶紧把刺又插深一些,深入骨髓的疼痛传遍她的全身,玫瑰花刺终于刺入她的心房。那挚爱和冢中不朽的爱情啊,卓绝的白色花心如同东方的天色,终于变作鲜红,花的外瓣红如烈火,花的内心赤如绛玉。
夜莺的声音越唱越模糊,她拍动着小小的双翅,眼睛蒙上一层灰色的薄膜。她的歌声越来越模糊,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哽咽住似的。
但她还是唱出最后的歌声,白色的残月听见后,似乎忘记了黎明,在天空踌躇着。那玫瑰花凝神战栗着,在清冷的晓风里瓣瓣开放。回音将歌声领入山坡上的暗紫色洞穴,将牧童从梦里惊醒过来。歌声流入河边的芦苇丛中,苇叶将信息传与大海。
那玫瑰树叫道:“看哪,看哪,这朵红玫瑰生成了!”
然而夜莺再也不能回答,她已躺在乱草丛中死去,那尖刺还插在她的心头。
中午时分,青年学生打开窗户,忽然,他惊呆了。
“怪事,今天真是难得地幸运,这儿居然有朵红玫瑰!”他叫着,“如此美丽的红玫瑰,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一定有个很繁长的拉丁名字。”他俯身下去,把红玫瑰采摘下来,然后戴上帽子,手里拈着玫瑰花,往教授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