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柏格森(Henri Bergerson,1859—1941)02
但是,要确定此种压力与此种抱负之间的关系,却无须求助于形而上学。此外,由于不再能找到这两种道德的纯粹形态,故在比较二者时还有一些困难。前者已将其强制力分了些给后者;后者则将其温馨传了些给前者。当我们从道德命令的一端向前走动时,我们所面对的是一系列向上或向下的阶梯;至于这两个极端,则主要具有理论上的意义,因为在实际上它们并不是经常可以达到的。尽管如此,仍不妨对压力与抱负加以分别考察。前者中所固有的是一个社会的表象,该表象的目标仅在于自我保存;由于它只在同一点旋转,故它携带众个体旋转的循环运动只是通过习惯这一中介而对本能的不变性所作的一种模糊模仿。可以用来对这些纯粹义务(姑假定它们得到完全的服从)的意识加以说明的那种感受,可以是个人幸福和社会昌盛的状态,这与伴随生命的正常运作而出现的那种状态相似。这种感受更类似于愉悦(plaisir),而不像快乐(joiè)。反之,抱负这种道德却暗含着进步的感受。我们刚谈及的那种情感是一种向前运动的热情,这种道德通过这种热情先赢获少数人,然后再通过他们传播到全世界。“进步”与“前进”在此与这种热情是不可区分的。为了能对“进步”与“前进”有所意识,我们无须勾画一个我们力图达到的目标或是一种努力接近的完善状态。热情产生的快乐更胜于幸福产生的愉悦,这就足够了。愉悦并不包含快乐,而快乐却意指和包含愉悦。我们感到就是这样,由此而获得的确定性(绝非靠某种形而上学理论获得),就会向热情提供最坚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