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只停了半日,这会儿又细细地落下了。
嬷嬷温声叩门,道,“老爷,今日是大雪节,小姐特意吩咐给您煮了红薯汤,奴婢给您端来了。”
叶长清沉默片刻, 指着身旁的圈椅让锦初坐了。
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拉开门,才发现一时不觉,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嬷嬷分外殷勤地端了食盒进来,将汤碗搁在小案上,不忘悄悄递了个汤婆子给锦初暖手,笑道,“老爷辛苦了,趁热喝了好驱寒。奴婢就候在楼道口,有事您唤。”
退了出去,重掩上门。
厅内鸦雀无声。
锦初双眸微动,笑说,“按理该早些秉明,女儿怕药馆经营不善,岂有脸面告诉父亲?”
叶长清轻哼,“你做了几日商贾,倒愈发会说话了。”
他是个耿介脾气,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听锦初说完一早不生气了,其实将一切缘由归咎于自己。
是他身不由己,任由锦初被虎狼环视。对沈家的所为,他被禁锢了太久,早见惯了生死人情,也丝毫不见怪。反之,锦初的机敏勇毅,遇事果决,身陷困境亦能迎难而上。她的蜕变,在满腔怒意平息后,反倒令他生出一丝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