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充满油漆味的新房里呆了三天没出门。初识此中滋味的沙莎同在办公室里的模样完全不同,她不停地要,得手一次就升华一次。有几次,她的急促让我都没机会使用师思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就这样,三天中我们也消费了两盒。弄得床上怎么清扫也还有薄薄一层滑石粉。三天后我们不得不出门,因为沙莎患上了急性盆腔炎。大夫说我们是正派人,因为这岁月只有正派人才会在蜜月时患盆腔炎。沙莎特别高兴听到这话。
新婚的第三天必须回门。沙莎却不乐意。从医院出来,我硬是强迫出租车司机往唐家墩方向开。因为黄州那儿就是这么个规矩。沙莎这次没将我当乡下人,她让出租车停在一处巷口。然后,我们下车顺着巷子走到头,最后停在一所破旧的矮房子门前。我立即意识到沙莎为什么要结婚要房子。我们进去简单地坐了一会,一家人除了给我们端上一大碗吃食以外,谁也不肯暗示,沙莎从前下班后是怎么在这所破房子里安身立命的。
这天是十二月十五日,患了盆腔炎的沙莎因不能做爱而同我作了一场严肃认真的谈话。她说,在城市里要活下来很容易,要活出质量来则不容易。在城市里,质量要靠物质来打基础。空有精神,只会是一个流浪文人的自慰行为。这些天的做爱,让沙莎身上总处在充血状态,她一认真起来,声音沙哑得就像走了磁的录音机中的响声。她用这种声音第一次对我说,虽然我们结婚的动机是为了得到一所房子,但她已决定要爱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