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这样形成的吗?
她将蜡滴按扁了。按得扁扁的,宛如一颗乳白色的扣子。之后,她将它小心翼翼地揭下,用两根指头轻轻夹住,对着灯光观看。
人血红似相思豆。
忽然她心头悸过一阵恐怖。她觉得凝固在蜡中的不是蚊子,而是她自己。
它便掉在地上了。
她狠狠踏它一脚,赶快闭了灯,和衣躺在床上。
“你怎么连衣服也不脱?”
原来他并未睡熟。
“你最近几天究竟怎么了?”
他的手向她伸过来,替她脱衣。
她无声地推开了他的手。
然而他的双手又向她伸过来,搂抱住她。
她本欲拒绝他的亲爱,却又十分渴望他的亲爱。她开始祈祷他能用亲爱驱除自己心头的阴霾。那种阴霾仿佛是潮湿的,发霉的,具有腐蚀性的,她的心已被毒害。然而她明知她的祈祷毫无意义。他的亲爱不可能从她心头驱除什么,早就不可能了。此刻他也绝不会给予她由衷的亲爱。当他需要她的时候,才给予。这形成他的“实践”规则了,这纳入她的经验了。似乎已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似乎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此刻他并不需要她,他的亲爱是虚假的。
他抚摸她的身体像厨子抚摸案板上的一条鱼。
心不在焉地别有所思地抚摸。
他不过在以此求得和解,表达某种歉意,或者还企图证明今天晚上他们之间并未发生什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