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教笑得很柔和,薄薄的眼皮无意识地遮去圆眼睛里流淌的淡淡哀伤,嘴上却难得地同时宜开玩笑,“那还是算了,我倒希望,它永远没有被推行的一天。”
这两日,图尔斯的天气一直很好,他走在光里,明媚热烈的光线在他眼睫下投落的阴影,似乎是他唯一一点暗色,行走在光里的人,全身上下都柔和又明亮,仿佛从云端走下来的神祇,从未沾染上半分阴霾。
“我本来以为……”时宜向远处眺望,很远的地方,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前线正燃着的烟,“你会去战场上。”
“我确实想过。”小主教顺着时宜的方向看过去,嘴角的弧度是浅淡的,说话的内容敞亮坦然,“但是……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游走,我怕上了战场,就压不住它们了。”
他的语调自然得和刚才说的话没有半分差别,诚实的内容却把时宜惊得立时扭过了头,速度快得连脸上那一点点被刚才的人们同化的宁静松弛,甚至都尚且来不及替换下。
“塞拉,你果然知道这些。”在阳光底下,她一直以为最干净天真的小主教弯起那双过分纯良,完完全全足够欺骗人的圆眼睛,笑容里带着促狭。
“你……”时宜轻轻吐出一口气,尚来不及为自己被他算计成功懊恼,“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是那天从教廷下,把我带离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