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班彪的回答就像是对隗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对于这个回答,隗嚣自然极不满意,所以又问道:“生言周、汉之势可也,至于但见愚人习识刘氏姓号之故,而谓汉家复兴,疏矣;昔秦失其鹿,刘季逐而羁之,时人复知汉乎?”意思是说,你讲的周、汉仅形势不同是对的,至于从一般愚人习惯、熟悉刘氏姓号,进而引申出所谓的汉家复兴,那就差得太远了;过去秦失其鹿(喻丢掉政权),刘邦角逐而捉住它(意谓取得政权),当时的人又有谁知道汉吗?
班彪既厌恶隗嚣的看法,又伤感时事之方艰,在这种情况下于是撰成洋洋千余言的《王命论》,“以为汉德承尧,有灵命之符,王者兴祚,非诈力所致”,试图以此感悟隗嚣,这当然是对牛弹琴了。以上考察、咨询所反馈的信息,并没有让隗嚣改变原来的想法。他认为天命无常,既然你刘秀能做天子,我隗器又为何不能?所以他每每自比西伯,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演出伐纣的好戏来。
有一次,他与诸将商议,打算称王。当郑兴听闻了这件事,遂进言道:“昔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尚服事殷;武王八百诸侯不谋同会,犹还兵待时;高祖征伐累年,犹以沛公行师。今令德虽明,世无宗周之祚;威略虽振,未有高祖之功;而欲举末可之事,昭速祸患,无乃不可乎!”大意是说,过去周文王、武王及汉高祖,在条件相当成熟的情况下,仍然谦恭行事,虽然现在你有了一定的明德和威略,但客观条件并不成熟,却打算做未可之事,只会加速招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