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烽非常注重写作的真实性,语言朴实生动易于理解,在小说中多处加入了地域文化元素,便于人们阅读时联系当时的社会背景,有更真切的感受。《呼兰河边》中出现了很多日语口语“剥走狗”——日本侵略者对义勇军的污蔑称呼,“阿木奈”是“危险”的意思,“洋跳子”是绿林暗语,指日本兵。《狱》中充满了白俄叙事的影子。“沙巴卡”是俄语中“狗”的意思,“亚邦斯克”是俄语“日本人”的意思。此外“列巴,素波”“斯巴达送葬曲”都体现了作者罗烽对抗日战争时期地域文化的了解和运用。
(四)一切景语皆情语
作者善于描写具有深刻含义的宏大景色,主人公的情感并不以人物描写直接抒发,而是从景色中含蓄地表达出来。此外作者还将自己的政治思想倾向隐藏在情节之中,虽然作者位置隐蔽,但其情感却在作品中通过对景物的观察描写表达得淋漓尽致。《狱》中的“我”是一个隐秘的旁观者,仿佛就是作者的化身,“我从这面比较宽大的窗子里。能够望着比较宽大的空际,而且在窗前伸出来一丛摇曳着的丁香树梢,它,告诉我,从这块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东西,并没有死灭!虽然,那叶子已经半黄了”[11]。不管有怎样的摧残与禁锢,人人都向往着自由,土地上的人民即使经历了蹂躏残害,他们的精神却永不泯灭。《第七个坑》中说:“秋空,暗淡的云片在飘,西北风像一匹骏马,带着它向东南驰去,它,不能在这可怕、悲惨的古城停留一刻了。它要逃避到祖国的怀抱里去。”[12]在九一八事变后的沈阳城,到处是鲜红的肃杀,作者将经历残害的人民比作风,去寻求祖国的怀抱,同情之中带有对丧失人性的日本侵略者血的批判。《旗手》中说:“虽说是夏天,从夜里袭来的潮风,总是森凉的,它围绕着山岭回旋,好像冬季的海潮拍击着周长江的全身,然而他坚韧的皮肤,丝毫不为蹂躏,而他的四周竟像荡起温流,他出汗了哩。”[13]夜里袭来的潮风并不能侵袭中国人的热血反抗,战斗英雄具有“粉身碎骨浑不怕”的革命精神。周长江的爱国情怀与牺牲精神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