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一种充满活力的基督教信仰和生活迫切地需要长期保持自身的健康,以抵御从其自身生活中产生疾病和堕落的危险,保护自己不受非神话性宗教的诱惑而失误。当它自身信仰的神话悖论被消解时,它自身的大多数弱点就会暴露出来;而大部分外界的危险则来自神秘理性宗教的悲观主义和二无论。惟有在其先知源头中重焕青春的活力十足的基督教信仰,才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当今时代的道德问题和社会问题;也惟有这样的信仰,才能肯定短暂和世俗存在的重要性,而不会过于屈服于世俗过程的相对事物。只有这样的信仰,才能指明意义的源泉,这源泉超越了一切卑微的只具“存在,停止”之意义与价值的世间万物,而不必向使所有历史都变得不再有意义的外部世界寻求庇护。只有这样的信仰,才能使旧文化的死亡和新文明的诞生更具生命的活力意义,并凭着道德责任感料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各种文化和文明都介入到生死的斗争之中。
二、耶稣的伦理
耶稣的伦理是先知宗教的完美果实。其爱的理想与人类经验的现实和必需之间的联系,完全跟先知的上帝信仰与尘世之间的联系一样。它来源于每一种道德经验,也与每一种道德经验相关联。它内在于生命之中,就像上帝内在于尘世中一样。在它最终的顶点,它超越了人类生命的所有可能,如同上帝超越了尘世一样。因此,既不能将它和厌世宗教的禁欲伦理相混同,也不可将它与精明的自然主义道德相混淆,后者旨在引导善良的人们在此岸获得成功和幸福。但它往往容易跟前者混同,盖因它对于所有自然欲望不妥协的态度;但是它不认为欲望是天生邪恶的。它之所以也可能与后者混淆,是由于在耶稣的教诲中,其爱的理念的超验性是含糊的而非清楚的。这一伦理可以逻辑地从先知宗教的假设中推导出来。在先知宗教中,上帝作为现世的创造者和审判者,既是存在的统一,该统一是存在的基础,也是终极的统一,即善的统一,按柏拉图的说法,这种善是存在的另一方面。只要是现世存在的都是善的,因为只有当混乱为统一和秩序所取代,存在才有可能。可是,现世的统一却受到混乱的威胁,它的意义总是处在无意义的危险之中。因此,对生命意义的最终信心依赖于最终统一的信仰,后者必定超越现世的混乱,正如它是现世秩序的当然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