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出了二三十里,徐牧才停了马。
“东家,我刚才急了。”陈家桥声音微微沉重。
“并无错,砍得好。”徐牧摇头。他能理解陈家桥,就好似当初能理解马六一般,跪在菜市口,即便不成人形了,下辈子还要扫天下。
“你家少爷与我说过,比起内忧,外患实则更加可怕。异族北狄便是一头饿狼,若是入主中原,将是一场生灵涂炭。”
“虽然有些矫情,但这句是实话。我等并非在救大纪,而是在救民。”
徐牧身后,上百骑的人影,皆是昂起了头。
“河州城烽火连天,北狄人尚在叩关。河州一破,则狄人涌入大纪腹地。”
还有更大的可能,徐牧并没有说,若真是狄人涌入大纪腹地,大势之下,那些拥兵自重的定边大将,很大的可能,会直接裂土封王。
勤王?
谁会有信心,去扶起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王朝。
“百骑入边关,生有所去,死有所归,我等不枉一场英雄!”
勒起缰绳,昏黄的天色下,徐牧冷冷抬着头,仿若看见了,河州城头的萧杀之像。
箭雨,崩石,高耸的井栏,呼啸的冲城车,北狄人善用的迂回奔射,修城民夫的哀鸿,以及守城纪卒的仓皇。
“愿将腰下三尺剑,烽火萧萧斩北狄!”
锵锵锵!
上百把的刀剑,同时高高举起,辉映在苍茫的天色之中。
“往北,去驼头山!”
……
河州城头,扎满断箭的伏尸,堆了一摞又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