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没有分开。
梁鼎先是不解,每次两人交欢前,包爱君都准备好“杰士邦”,郑重其事地要他戴上。他哈哈大笑,人滑到床下。之前她告诉他,她卵巢早衰,不会再生育,要这样,他们没有必要采取措施,他和她在一起,也没有打算出示HIV唾液测试报告和精子测试报告,虽然他希望有人为他生孩子,而且为此试探过她。直到她歇斯底里发作,哭着告诉他,自打离开内地那个小县城以后,她老是梦见她失去的第一个孩子,还有第二个。她一直在梦中寻找他们,想知道他们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她把他们生下来,他们蹒跚走在大街上,会不会引来无数人疼爱的眼光。她至少要骗骗自己,装作自己还有可能怀孕,不然他俩就和小区其他“夫妇”一样,只剩下盒饭式的情欲了。他坐在地上,呆呆地看她,手边是一只形状可笑的拖鞋,然后他朝她爬过去,挨了她一耳光,又一耳光,总算把她搂进怀里。
“我该死。”他说,“我该死。”他说。
那天他一直没有松开她,反反复复对她说一句话。他口气决绝地说,我们会有孩子的,我们想办法。
包爱君在冰箱里找到一根萝卜,看看萝卜还有水分,把萝卜削了,切成条,盛进盘子端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