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自己去找吧,”西卜女人含着一包眼泪叫道,“你们爱教哪个立遗嘱都可以……可怜的西卜快死了,我还离开他吗?……哪怕一百个邦斯我也不稀罕,我只要救我的西卜,唉,结婚三十年,他从来没有教我伤过一次心!……”
说完她走了进去,让许模克愣在那里。
“先生,”二楼的房客问,“邦斯先生的病真是很厉害吗?……”
这房客叫作姚里华,是法院登记处的职员。
“刚才差点儿死了!”许模克不胜痛苦的回答。
“靠近这儿,”姚里华接着说,“圣·路易街上有位德洛浓先生,他是本区的公证人。”
“要不要我替你去请呢?”雷蒙诺克问。
“好极了……”许模克回答,“我朋友病成这样,西卜太太又不能陪他,我就没法抽身啦……”
“西卜太太说他发疯了!……”姚里华又说。
“邦斯发疯?”许模克骇然叫起来,“呵,他头脑比什么时候都灵活呢……我就担心是回光返照。”
周围所有的人当然很好奇的听着这些话,而且印象很深。许模克是不认识弗莱齐埃的,也就没注意到那张撒旦式的脸和那双炯炯发光的眼睛。刚才那幕大胆的戏,也许超过了西卜女人的能力,实际上是弗莱齐埃在她耳边提了一句,在幕后主使的;可是她的表演的确非常精彩。当众宣告病人发疯,原是恶讼师为这篇文章预先安排好的伏笔。早上的事教弗莱齐埃有了准备;因为他要不在的话,老实的许模克下楼教西卜女人去请邦斯家属的代表的时候,她一时心慌意乱,也许会圆不过谎来。至于雷蒙诺克,他看见波冷医生来了,巴不得溜之大吉,原因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