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美玲觉得耳朵是不是失聪了,要不就是脑袋坏掉了,不然这一字一句的,她听的咋那么费劲呢。
“我那时候违章利用斜坡作空档滑行启动,车速很快...”
“车队虽然有保险,但也怕丢了活”
“我那时还剩几年就能内退,怕单位把房子收回去,也怕我家孩子不能顶替我的岗,而且那时候正在进行工改”
许德忠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工改,退休后离休金每个月增加85块,退休金是增加45块。
王胜意却是打断,又问,“那时他还活不活?”
许德忠浑身一哆嗦。
连那时他去取工改增发的钱都历历在目,那孩子的死状却已经逐渐模糊。
半响,他点点头,“可能是活的”
这些年对母子两的愧疚还有良心的折磨没有停止过,他苦笑,“那会大货车都有市保险公司做保,死一个人赔三千多,但重伤要赔四千多,我没敢下车”
哪怕撞了一下是活的,车轮碾过去必死。
他不再言语,哽咽的低声抽泣却被人提着衣领子架了起来。
毕竟年纪大了,再挨年轻人一拳几乎就要爬不起。
“看着我!”王胜意嘶吼,胸腔震得发疼,甚至嗓子眼都有了甜腥味。
听见动静的邻居正出来,探头探脑朝看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