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站在那儿,是一个女士,又高又瘦,年纪很大,戴着一顶饰有淡紫色大蝴蝶结的帽子,穿着一件老式、褪色的黑睡衣。她的脸孔凹陷,像鸟儿,额头上有疙瘩,是一种菌类长成,看来令人讨厌。
“晚安,”凡·德·阔伦说:“有房间吗?”
老妇人点头,慢慢地微笑,没有说一句话,了解对方的意思;美丽、白皙又纤长的手做出一个缓慢、无力但优雅的手势,指着左边下一个门。然后她走开,接着拿着一只钥匙又出现了。“看啊,”他想着,在她打开门时站在她后面:“夫人,你就像某一种妖精,是出自霍夫曼作品中的人物。”她从钩子上取下油灯,引导他进去。
那是一间小房间,天花板低,地板是棕色的。墙壁挂有稻草色的席子。右手边的墙后面地方有一个窗子,用又薄又长的棉布摺层遮盖着。右边又有一个白色的门,通到下一个房间。房间空空的,显得很凄清,白色的墙壁茫然凝视着,三张稻草椅靠在墙上,漆成淡红色,像草莓从起泡的奶油中突现。一个衣橱,一个有镜子的洗脸台……床是巨大的桃花心木床,随意放在房间中央。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老妇人问,可爱、晰白又纤长的手轻轻掠过前额的疙瘩。她说这句话好像是偶然的,因为她暂时想不起一句更平常的话。她立刻又补充:“所谓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