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金鞑不免在心里自问:“究竟这些人是怎么搞的?这些人自己也都是驱役与蹂躏黑人者,何以单独对我这么无情地谴责?这些人当中,不少有新买的黑奴,全都是由于攻掠非洲土人村落而捕捉到的,他们自己并不检讨,却对我金鞑这么特别为难,岂不是太不公平?……”
这不禁使金鞑感到很多人在仇恨他,压迫他,而且激怒他。
“布鲁塔!”金鞑喊着。布鲁塔是金鞑家里用的黑奴,此刻正在金鞑面前擦抹桌子。“你相信憎恨能形成精神的力量么?”金鞑问着。
“……恨?”布鲁塔乌油油的面孔一本正经地反诘着。
“对呀。就是‘恨’,许多人一起恨。”金鞑知道对于一个奴隶可不能吐露过多的秘密。因此,他谨慎地选用字眼:“例如有一群人都对同样的一件事恨得不得了,也许他们还会把这件事编做一首歌,大家一起唱……”
“喔,是的,我明白了,主人!”布鲁塔点着头:“我听见过这一类的事情。那是我年纪小的时候,我的老祖父告诉过我的。我父母都是我祖父到美国以后才出生的,但我祖父却是从小在非洲长大,他说他曾经看见过好几次,人们唱着唱着就把一个人唱死了。”
惊栗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