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下感慨多半庆幸,却仍忍不住指责她:“永清,这么大的事你怎能一个人隐瞒着朕?若非事出情急,你这样欺上瞒下,可被论处欺君!”
但他作为帝王与父辈的威望已在永清心中早已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一旦从宣室殿里出来,即便仍有千百禁卫簇拥,锦衣华服,但飘落于乡野,早失去原先神祇般的威慑力。
仿佛泥胎木偶,被从庙堂请出。
永清微微一笑:“昔日晋文公流亡十九年,辗转八国,食不果腹,即便是乡间野人也可欺侮他,晋文公遣人乞食,反被讥讽不如食泥,面对粗鄙乡人的讥讽,日后的春秋霸主,辅国重臣皆得忍气吞声。父皇何德何能比之文公重耳?哦,你脾气比他大,这一点倒是更胜一筹。”
她每个字落在皇帝耳朵里都似胡椒般辛辣,灌得他脸色通红,他站起来想再抬出父女孝道什么的压她一头,那扇云海簇拥,腾蛟起凤的镂花车门就被狠狠摔上,“呯”的一声让四平八稳的宽敞车厢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