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走在路上,内心时常被一种恐惧吞噬—他真怕那些低飞的燕子会一头撞在他的身上呀,它们飞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近,像一道闪电似的,不打一声招呼,几乎贴着他的身侧飞过。每逢这个时候,他就大吓一跳,进而惊声尖叫,仓皇无助,精神几近崩溃。医生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这种心理疾病无法靠药物缓解,但他的妻子仍坚持不懈地带着B先生辗转于各大医院,抱着一种他也理解不了的执念,就好像这是一道必须迈过去的坎儿。
“我来过这里。”B先生对前面那道优雅的背影说,“我妻子出事那天,我来这里治疗恐鸟症。那个庸医逼迫我去看鸟类的图片,尝试用脱敏疗法来治疗我。他甚至打算找来一只活生生的老母鸡,让我摸摸它。‘管它是活的还是死的,’我就威胁道,‘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便从三楼跳下去,如果你敢用碰过鸡的手摸我,我可能会攻击你。’”
C小姐略微放慢脚步,侧过脸乜斜着看着他,露齿一笑,安慰道:“那个医生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很不专业的。”她带头进了电梯,里面只有他们四人。楼层板的指示灯数字不断往上跃动,电梯间里一片死寂。C小姐抬起右手,挽了挽耳边垂落的发丝,好奇地投来轻飘飘的一瞥。“但是,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鸟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