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师还擅长两种不同事物的相互书写,比如“汉字象形,我的形象/象形的汉字书写我,生命/我书写的汉字形象,死亡”(《汉字象形,我的形象》),出路一生一死,六经注我我生,我注六经经死。这种说法可能是有局限性的,却显示出一种方向性,即突出我这个主体和文字这个客体。其后“飞落天空的飞,飞掉翱翔的翱翔?”气象之大难以企及。字塑造的人,人拆解的字,不仅关联生死,也关联我们此时此刻的一切。
二、概念圆及其动词化
理解任师,圆是关键词。它既是诗歌词语,也是诗学概念。任师在《面对希腊逻各斯的中国智慧:汉语与拉丁诸语世纪对话的一次语言学准备》一文中说:“时空真的是圆的……”他把“圆”的概念与罗兰·巴特的“0”与“空”、德里达的“无”和老子的“无名”以及庄子的“无言”相提并论。而在他的诗歌实践中,圆的用武之地极为广大,大到宇宙哲学,小到词性转换。
“她/十八年的周期/最美丽的圆”(《她,永远的十八岁》),这里的“圆”,是描述也是概念,后者的意味似乎更为浓烈,具有一种完美的闭合状态。但是任师犹觉不足,从“圆”之大小予以进一步的阐释,“如果这个圆再大一点 爱情都老了/再小 男子汉又还没有长大/准备为她打一场古典战争的/男子汉 还没有长大”,形状只是表面,真正的意思是指时间与年龄。“再大”就是年长,“再小”就是年轻,它们都存在问题,年长意味着爱情的老态,年轻意味着男子的青涩。只有此时此刻的十八岁才恰如其分,才契合标题中的“永远”。第二节写到“当这个圆满了的时候”,由“圆”而至“圆满”,词语变化,境界也随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