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过。想到好好的一套《红楼梦》从此就缺损了一页,成了一样不够完整和完美的怪东西,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
还书的时候,书摊老头儿乐呵呵的,一个劲地约我下回再来,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损失。狗儿紧捏着我的一只手,尖尖的指甲一直嵌进我手背的皮肤中,以此作为威慑,不让我有说话的机会。后来离开书摊,狗儿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很大方地买了两根棒棒糖,分给我一根,表示安慰。我剥开糖纸,轻轻舔了一口,发现自己头一回对甜食丧失了兴趣。我把棒棒糖带回家,转送给了小水。
下午,狗儿把新炒的黄豆装在一只粗纱手套里,一路走,一路香喷喷地嚼着,到我家里来。她要给我吃黄豆,我拒绝了。不知道怎么的,我那天对狗儿忽然有了一种戒备和警惕,总觉得她像个魔、鬼,每一次找我都是要让我上当。
我发现狗儿新换了一种发型:头发挑起来,在头的一侧松松地挽一个髻,垂下发梢,掖到耳后。见我盯着她看,她得意地晃晃脑袋:“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