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画像?”克莱尔问那个当地女人。
“我听老一辈的人说,她们是这座宅子的老宅主德伯维尔家的两位夫人。”她说,“这两幅画像嵌在墙里了,所以没法儿搬走。”
令人不快的不仅是这两幅画像吓了苔丝一跳,而且,在这两个过分夸张的容貌中,无疑可以找到苔丝那眉清目秀的影子。不过,有关这一点,他什么也没说,而且还后悔自己不该远道而来,选择这么一个地方消度蜜月,于是走进隔壁房间去了。这个地方是匆匆忙忙收拾出来给他们住的,因此,他们只有在一个脸盆里洗手。克莱尔在水里碰到了苔丝的手。
“哪是我的手指,哪是你的手指呀?”克莱尔抬起头来问道,“好像都混在一起了。”
“都是你的呀。”苔丝悦耳地说,竭力表现出比先前更快活的神色。在这种时候,她这种巧妙的联想不会使他感到不快,每一个敏感的女性都会这么体贴入微的,但是苔丝知道,她想得未免过分了,所以要竭力避免。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短暂的下午,太阳低垂着,阳光透过一个很小的隙缝,射进屋内,形成一条金棒,投在苔丝的裙子上,像是染料在上面染了一块。他们走进那间古老的客厅吃茶点,他们在这儿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同桌用餐。他发现,同她共用一个黄油面包盘子非常有趣,而且还用自己的嘴去抹掉她嘴唇上的面包屑子。他们这真是十足的孩子气,或者不如说是他孩子气十足。他有点纳闷,他这么兴致勃勃地跟她调情,可她总是进不了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