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钦伸手拿起了掉在她头发上的粉色花瓣,举到鼻子下嗅了嗅:“十七世纪器真时代的墨国,有一个僧人在春天的觉喜寺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两句叫做:草绿春苔,光照满堂,心碎之人,不居康铎。”
他最后说的是宗密语,蓁宁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了,慢慢品出了滋味来:“那时候的僧侣,真的好会写诗。”
杜柏钦听到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忽然认真地说:“以后宝宝还是要好好学学宗密语和中文。”
蓁宁翻了个白眼:“How tired it is!”
渐行渐深,夕阳的光线淡了,山中的雾色升了起来,两个人绕至荒僻的小径,山上气温略低,落叶满径,仍有一些未融化的冰雪,只有几颗树枝悄悄探出了嫩绿的新芽。
山上的四季,要比山底下慢一些。
蓁宁离开了青石台阶,走进了密林深处,大树下结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地面湿滑,杜柏钦一直不敢大意,跟在她的身后扶着她,走着走着忽然脚步一滞,退开了几步开始咳嗽。
蓁宁停下脚步。
自从图姆受伤之后,他过了三十岁的这两三年之后,比起蓁宁在墨国第一次见他时,整个人消瘦许多,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偏偏瘦得愈加冷峻迷人。他初任掸光高职时身上带着的锋芒戾气在这几年间似乎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述的内蕴风华,如今抱病在身,更是秀气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