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学之贡献,亦曰此不自觉的我之春光之漏泄而已。有疾病之治疗为佐证;其理论之成立,悉遵理学之方法;乃独以非科学或神秘性排之,毋亦以“不自觉”之承认,动摇全宇宙之理性的了解乎?自我观之,合自觉与非自觉而一之,谈何容易!宗教之迷信,初民之禁忌,与夫政治上之上行下效,溯之于不自觉的我,而求其明了之解释,其最适矣。[24]
张君劢所说的“不自觉”,后来翻译为“潜意识”或“无意识”。从以上引文可以看到,张君劢认为弗氏学说最适于解释“宗教之迷信,初民之禁忌,与夫政治上之上行下效”。与此相应地,作家在重写中运用弗氏学说,恰好可以颠覆宗教的迷信上、习俗上的禁忌以及体制上的专制:沈祖棻《马嵬驿》就将杨贵妃爱的本能描绘成可以使她忘却生死、从容赴难的高贵人性。于是,社会习俗在她面前失去了影响力,贪生怕死、难抛功利的唐明皇在她光辉的映衬下黯然失色。施蛰存的《鸠摩罗什》则将史乘中得道的高僧描绘成不能忘情、为情欲所苦的尴尬人,将人的性欲本能描绘成佛教的禁欲主义无法压制的自然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