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云雾俱散,眼前一片亮堂。
宣六遥手握拂尘,站定在井台边,低着头向她看来,脸上倒也不惊不怒,只是带着些许责备。刚才缚住那蜥蜴的,应是他手中的拂尘长须。
有惊无险。这蜥蜴差点把胡不宜送回了灵台山。她仍是有些后怕,抬头问道:“咿咿喔喔--”(宣六遥,那是什么妖怪?)
也不知是不是听不懂,宣六遥不仅不回答她,反倒教训起来:“胡不宜,现在会爬了是不是?竟敢背着我偷偷跑这院里来了,也不怕被井里的恶龙吃了。”
教训了还不止,他还动了手。拂尘的长须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总觉着有些气急败坏。
拍得不算疼,胡不宜仍是心中不愤。明明是你看管不严,把我一个只会乱爬的婴儿扔在一边,院里又养了妖怪,怎地这会儿怪起我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婴儿来?可惜她此时连牙都不曾长,要不然,他敢冤她,她就敢咬他。
她心头一阵委屈,除了哭,无计可施:“哇啊--”
哭声陡然响起,院墙上的飞鸟被惊得起身乱飞,在结界中慌慌张张地来回逃窜,慌乱间却找不到结界的出口,柔韧的结界将它们弹来弹去,平空上演了一场乱糟糟的马球大赛似的。
惹了事的小可此时倒是安生得很,井中安寂无声,连个泡也不曾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