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发问,一言不发地向外便走,苏连忙跟了上来,道:“公子,这件事太蹊跷了,也太邪门了。”
沈于蓝住的那厢房是沈宅里最僻静的一隅,如今有数名侯官守在外面,几人头上都滴满竹叶上掉下来的水珠,显然没挪开过一步。门外那些茉莉被雨一打,都有些枯败了,花朵散了一地,竹子被昨夜雨水一洗,却是碧绿青翠得紧,像道碧色屏风,连门都快掩住了。窗外竹梢挂着一盏大红灯笼,灯笼固然是早已熄了,红纸也破了,连“喜”字都裂成了两半,衬着那些茉莉青竹,甚是凄凉。
裴明淮道:“没人进去过吧?”
一人上来回道:“不曾。我等自发现出事,便过来守着了。”
裴明淮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他一进去,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绣被之下,躺着沈于蓝的尸身。那绣被原本是什么颜色,几乎看不清了,被她的血给染得通红。沈于蓝原本容颜秀雅如茉莉,此时脸尚完好,但自脖子以下,胸腹全被利刃剖开,内脏散乱在榻上,不忍卒睹。倒是心还在原处未动,裴明淮记得那余管家,可是连心都被人挖了出来。
苏连在旁低声道:“唉,公子还是找别的人来查吧,对这种事,我可一点也不懂了。让我查,也只能查出一堆冤案来。那个叫柯罗的捕快一直想进来察看,我看他倒还精干,让他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