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满腹狐疑跟着进来,见是一桌八宝席面,四荤四素,也不见怎样丰盛,摆在桌上犹自白气蒸腾,和珅情意殷殷,又拉座儿又亲自斟茶,请二人坐,“坐了说话,不必和我闹客气。”国泰紧盯着和珅的脸斜签着屁股坐了,小心翼翼问道:“东注大人呢?他不过来坐坐么?”
“钱沣啊?他去了济阳,明日才得回来呢!”和珅用筷子给二人各夹了一个大虾团子,笑着自己也坐了,说道,“是为卢见曾的事,他在那儿有庄园,查问出来,又说是葛孝祖的产业,阿桂来信叫查一查。”他皱起了眉头,叹息一声道:“这事情抖落大了,纪晓岚怕也要沾包呢!”
国泰二人怀着鬼胎,满腹关心是自己的案子,听和珅说了纪昀又讲李侍尧广东任上的事,心里都急得焦灼,但旗人养成脾性,天塌下来只讲究个“从容”,万事都不能带出猴急相,耐着性子听和珅东拉西扯,还要故作关心搭讪话头,听和珅说起正阳门观灯的事,国泰一拍大腿叹道:“这起子反贼胆大,居然闹到京师!可见小人之心险不可测……嗯……李皋陶布置得当,阿桂又回了北京,一下子就破案了,一下子就破案了……唉唉……非我类族其心必异,这个……这个……”说的这件事,心里想的另一件,到后来语无伦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的都是什么了。于易简皱眉说道:“自从三藩之乱,北京没出过这种事,真是江河日下了——惊了圣驾了么?还有老佛爷……她老人家最是慈悲悯人的……”他也有点不知所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