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手握着枪,走到白菜桥街,发现整条街只有一家店铺开门,而且值得深思的是,那是一家糕点铺。真是天赐良机,在进入未知世界之前,还能吃上一块苹果酱馅饼。伽弗洛什停下脚步,摸摸两侧,掏掏坎肩小兜,又翻翻外套口袋,什么也没有翻出来,连一苏钱也没有,便大叫起来:“救命啊!”
最后这块馅饼吃不上,确实叫人难以忍受。
过了两分钟,他来到圣路易街,穿过御花园街时,他还耿耿于怀。吃不着苹果酱馅饼也要找点补偿,就在大白天,痛痛快快地撕了一通剧院海报。
再往前走一点,他遇见一帮脑满肠肥、财主模样的人,便耸了耸肩膀,随便吐了一口颇有哲理的苦水:“这帮吃年息的,养得肥粗老胖!就知道胡吃海塞,脑袋扎进大鱼大肉里。问问他们,钱都花哪儿去了,他们准张口结舌答不上来。他们吃掉了,还说什么!可劲往肚子里装。”
二 伽弗洛什向前进
拎着一把没有扳机的手枪,也能招摇过市,简直神气极了,伽弗洛什感到越来越起劲。他高唱《马赛曲》的片段,还断断续续地叫嚷:“一切顺利。我的左爪子疼得厉害,我让痛风给整惨了,但是,公民们,我很高兴。资产阶级只好硬撑着,我可要打喷嚏,喷给他们几首颠覆歌。密探是什么东西呢?是一群狗。对狗不要失敬。还有,我真希望我这手枪也有个狗子 [1] 。朋友们,我从大马路来,大马路烧热了,开锅了,要煮熟什么东西。该撇去锅里浮上的沫子了。男子汉,向前进!让肮脏的血浇灌我们的田垄!我要为祖国献出生命,我再也见不到我那小姘头,特—欧—头,到了头,对,到了头!这也无所谓,欢乐万岁!我们战斗吧!专制主义让我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