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有些发高烧。走出家门时,妻正在给儿子灌药。而父亲在给我洗衣服。我尽量排除思路上的干扰,集中精力。我想她一定会首先向我提出什么问题。但她没有。她用悦耳的音调向我讲述起她自己来。
她说她离开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从南到北,旅游了不少大城市,拜访了许多颇有名气的青年作家。接着,便依次向我说出他们的名字。有人是我认识的,有人是我没见过面的。还说她崇拜某某及其作品,难以忍受某某及其作品,欣赏某某的作品但不喜欢作者本人。她很坦率。
我愿意同坦率的人交谈。我问:“你此行是出差吗?”
“噢不,”她摇摇头,又是那么博人好感地一笑,“就是为了玩,散散心。”
“你的单位竟会给你这么长一段假?”
“我现在不受任何单位管束,自由公民!”
“你是个待业青年?”
“我想有工作时便可以有份工作,腻烦了就当自由公民。”
我迷惑不解地望着她。
她揽住两膝的双手放开了,身体舒展地靠在沙发上,目光迅速地在我的办公室内环视一番,说:“你的办公室可以容得下五对人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