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池身下的紫竹席,逐渐有鲜血洇出。
只是速度极慢,像漫过荒原的无名野火,无休无止地吞噬着无声的生命,又像饥饿的贪婪桑蚕,一刻不停地啃食着鲜嫩的桑叶。
甜腻的腥味充斥着整个车厢,盖过了清新的薄荷香。
莺语怕极了,小手覆在他额头上,嗓音里带着哭腔,说:“怎么办?江侍卫身上越来越烫了。”
宋志在外面驾车,听到莺语的话,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他担心江离撑不下去,想快一些,又担心他承受不住,只得憋着情绪尽量找平缓的路走,心里祈祷着,快一些!再快一些!
徐行之从暗格里抽出本话本子,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翻着看,说:“不要担心,小离子命硬,轻易死不了的。”
马车进了城。
熙熙攘攘的叫卖声,短暂地冲淡了心里的恐惧。
宋志不敢耽搁,驾着车朝孙大夫所在的乌衣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