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跟刘梅在傍晚的雾气中散步,有时候后面还跟着来顺,偶尔可以发现我爸爸跟在后面偷偷地笑。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地流淌下去,但是随着冬天的来临,我的生活也进人了寒冷的冬季。
刘梅其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很懂事儿,每天把来顺送回来以后就忙碌着做饭,我要是在家,她会给她的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她爸爸她晚饭在我们家吃,让她爸爸放心。吃了饭,她就
安静地坐在那儿陪我爸爸聊天,有时候还跟来顺下上几盘棋,我看得出来她不怎么会下象棋,她是在哄来顺开心呢。我坐在旁边看她,偶尔会把她看成我故去多年的妈,身上会冷不丁打—个激灵。她跟我的话不多,有时候我跟她一起出去溜达,她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木逼”,后来习惯了,反而很高兴,这样多好啊,将来结了婚也没人跟我唠叨。我甚至庆幸没跟杨波处下去,要是跟杨波结了婚那还了得?一不顺心就扯着嗓子跟我吵,邻居们听见,还以为我是个“老婆屎”呢。
我俩一直这样不温不火地相处着,她不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不想她,她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感觉很塌实,这种感觉很特别,她好像是我的姐姐或者年龄相差不大的妹妹,一点儿也没有我跟杨波在一起时候的那种兴奋与冲动。那天我带她去公园里散步,公园里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傍晚的湖面漂亮极了,风吹着湖面,让湖面像一层一层的小鱼在悠闲的翻滚,上面低低地飞着三三两两的燕子,有几个老人在湖边支起钓竿,静静地盯着鱼漂,有时候调皮的燕子会蜻蜓点水似的啄一下鱼漂。这样的情景很容易让我想起童年的一些往事,心一动,就拉刘梅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天上有棉花一样的云彩,夕阳也不是那么妖艳,它用淡淡的光往远方推那些慵懒的云彩,云彩层层叠叠,但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拥挤,它们耐心地往宽敞的地方走,一会儿是一群牛,一会儿是一群羊,一会儿又变成了一缕被扯开的棉花,尽头是一个老头扛着农具,后面跟着一头慢腾腾走着的牛。这让我想起了一首关于田园风光的歌来,我推推一旁绞着辫稍的刘梅:“那什么走在田埂上是怎么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