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望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感觉、去行动、去安排事情。——简言之,他渴望成为一个英雄(hero)。剧作家和演员能够让他以英雄的身份被认同〔多年以后在《超越快乐原则》(1920)一书第二章又论述了这个问题〕。因而帮助他实现了这一愿望,同时又可以给他省去许多麻烦。观众也十分清楚,在现实中,如果他不经受痛苦、磨难和恐惧,他就不可能完成他所渴望的那些英雄行为,但若要他真的去经历那些痛苦、磨难和恐惧,那是毫无乐趣可言的。他还懂得他只有一次生命,也许在这样一次与逆境抗争中就有可能夭折。所以,他的欢乐是基于幻觉之上的,也就是说,当他清楚地知道在舞台上行动和受苦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时,当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不会实际威胁到他的个人安全时,他的痛苦就被淡化了。在这样的情景中,他可以尽情享受当“伟人”的乐趣,可以心安理得地放纵自己平时在宗教、政治、社会和性的方面压抑着的冲动,在舞台上表现的生活中的各个重大场景里任意地“发泄”。
同样,其他几种形式的创作也仰仗该前提条件产生。抒情诗(lyric)比其他任何形式都更能实现发泄多种强烈情感的目的——就像跳舞也能发泄情感一样。史诗主要是能让人感觉到英雄人物胜利时的喜悦。而戏剧则是试图挖掘更加深层的情感渠道,并使不幸的先兆也能释放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