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不如夫人年长,但是我觉得夫人并不如我看得透生死这件事。若真的万事无所牵挂,那就坦然赴死;如果还有放不下的牵挂,那么再难都得咬牙活下去。”
“你放下你女儿的仇恨了吗?你放下了卫老爷对你二十年请身如斯吗?你放下了对父母的愧疚和孝顺了吗?”
“如果放不下,坦坦荡荡说,我想活,多难都得活着。”
“没有大夫,在自己给病患治病的时候,希望听到你这样的话。”顾希音道,“建安侯府或许欠你的,但是我不欠。我三番两次容忍你,不过是看在那些为你着急的人面子上,并不是我,非救你不可。”
“用看透生死来掩饰自己对生的眷恋,您有什么好骄傲的?”
“折磨自己身边的人,您觉得您洒脱吗?”
“要死还是要活,您给我个准话。要死,我不拦着您;要活,我倾力相救。现在,您说吧。”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顾希音站在那里,表情平静而疏离。
阳光透过窗棂打进来,被割裂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明明灭灭,光影晃动。
范夫人看着她,半晌后才扭头对卫夫人道:“你被一个晚辈数落得哑口无言,滋味可好受?阿词,这孩子,说得句句实话啊!当年我绝食三日你去我家里劝我,骂醒我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你和这孩子现在说你的样子一样,这神采都一样。阿词,你醒醒,你是阿词啊!你是当年京城明珠的卫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