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青喊着让让,都让让,拉着一车人踩着油门出了村。
要不是今儿拉队上的人去乱葬岗,平日里谁都宁愿绕远路。
今年公社小学开学,老太太因为老师工资的事儿还跑过这路,那会还熄火过呢,所以李知青放下人就调头,车速扬起一波波的尘土。
乱葬岗长满了荒草在茂密的草丛里,矗立着一座座歪斜的、破裂的石头墓碑,还有一些已经被刨开的土坟。
从那长满杂草中走过,还能看到很多白森森的人骨头散落在草丛里。
今儿来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命不硬的早就饿死了,也没少看死人,所以并不害怕,就是觉得晦气。
老太太说粮食就在黄连树旁边。
这树的来历谁都知道,不知道啥时候长起来的,有一天下雨雷劈流出来的是血红色的液体。
不知道谁传的,也不知道真不真。
徐水生领着社员找树还瞧见两个刚没了的,就跟丢死小鸡小鸭一样丢了的。
几个人绕路走开了。
都是当人爸妈,做人子女的,母女母子情分就这一辈子,有的没缘分断得早。
大清早挺安静,几个人听见不远处鸟叫,再仔细一听有娃儿哭。
徐水生吓了一大跳赶紧奔过去看,可不就是个刚过百天的女娃娃么。
孩子穿开裆裤,被几只鸟啄屁股啄得直哭,小脸都青了,不管的话就只能活这一天了,哭着哭着也就哭没了....
徐水生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