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军与西南订立盟约后,双方即按商定之步骤进行直军北撤的准备工作。先是由西南方面致电北京政府总理靳云鹏主和,继由吴佩孚致电靳云鹏促和。1920年1月,吴佩孚“派员来粤请款六十万为撤防之费,决开春即实行,衡州由湘军填防。”西南方面即表示“款已付给,俟撤防时提用”。吴佩孚还提出:“如北军开衅,或直军中途有阻,切望同盟军恪守同盟协约,极力援助。”西南方面表示:“为同盟协约计,为前途发展计,当然不能不加以援助。”岑春煊请唐继尧“先期饬在川滇军预为准备,一旦有变,以便迅速拔队东下,会师武汉,则大局转移,均此一举”。
吴佩孚的北撤行动自然不为皖系所喜,他们既不愿因吴之撤防失去湖南,更不愿因其撤防壮大直系声势,但他们也没有能力阻止吴的撤防行动,只能各方出动,表示挽留。3月初,吴佩孚告湘督张敬尧,“挽留之议,请作罢论”,催其“派定将领、队伍,预为接防”,且“词意坚决,似难商量”。张敬尧一面与吴佩孚相商,请其勿撤,一面电告北京政府,请他们切劝吴佩孚“始终不渝,顾全大局,万勿于风雨飘摇之际,遽萌退志”。然吴佩孚根本不为所动,3月17日电告张敬尧:“此次敝军回防,志决议定,断无变更,请即准备接防,万勿疑虑。中央谅知直军薪饷苦衷,决不能不准撤防。况湘省系贵督军之责,应速承认撤防,如果迟疑日久,敝军急于撤回,防地空虚,湘军进驻,是贵军放弃守土之责,于敝军无涉。”对此,张敬尧连电北京告急,但北京政府除了下令不准吴撤防之空言外,似亦无更多办法。21日,吴佩孚的上峰曹锟亦不避嫌疑,致电北京政府称,吴师撤防“实出于万不得已”,自己“对于所部哀哀呼吁,尤觉戚楚,故不避再渎之嫌,恳请钧院、贵部据情转大总统俯如所请,俾敝军早日北归,以慰兵心”。至此,直军撤防势在必行,北京政府与皖系亦无可奈何,延至5月只能同意其撤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