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忙。就是肚子闲不住。”那人说着,也坐到了矮墙上。
仓央嘉措高兴了,他多么希望有不穿袈裟、不穿官服的人不用敬语和他谈话呀![3]他端详着对方,忽然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他过去熟悉的东西,当然不是那破旧的穿戴。是什么呢?面孔?眼睛?或者神态?说话的语调……
“你是干什么的?”仓央嘉措问。
“什么也不干……不是什么也不会干,是没有活可干。”
“不是本地人吧?”
“门隅人。”
“哦?那可是个好地方!我……”仓央嘉措差一点说出不应当轻率说出的话,忙改口说,“我问你:到拉萨来做什么呢?”
“找人。”
“亲戚吗?”
“不,是朋友、弟兄。”
“没有找到?”
“找到了,可是见不到。”
“为什么?”
“他,住得太高了。”
“就是住在高山顶上,也是能够见到的。他是什么人呢?”六世又动了好奇心,想问到底。
“请你不要问了,我说了你也不信。再说,马有失蹄的时候,人有失口的时候,万一我哪个词说错了,冒犯了佛爷,被抓去治罪,可就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