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他上一次让他这般失控……还是他和稗儿假模作样演的那一场大戏想把他手里如珍似宝捏了一百五十多年的那半块鎏火珏要回去的时候。当时的李云珩是真有一股冲动想要一剑劈了这人算了!一了百了!再不用对着这么一个蠢货牵肠挂肚,不用为了一个傻子的一颦一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更不用时时刻刻眼光不敢移开半分地盯着怕他吃亏怕他受伤怕他被人算计……然后这边任你愁肠百结呕到要吐血,那边自巍然不动……你还不能真计较,因为不知者无罪,而人家是真的一无所知。
还没等江李二位这厢相互纠结完,一声邪恶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如同一条剧毒的蛇悄无声息近到面前。
“贤侄……”
江成月猛然瞪大了眼睛,循声望去。
江颐丞负手闲庭信步般踱过来,离得从兮明远远站定,微微笑道:“贤侄,真叫人一番好找……”
李云珩微微松了松紧攥着江成月手腕不放的手,也看向这位江宗主。
从兮明闻声艰难地挣扎着半站了起来,重新靠在了矮墙上,转眼看向他,眼中没有多少愤恨,反而是多了几分凄凉和心酸绝望。
“‘噬魂蚀骨’……药如其名,贤侄觉得呢?”
“噬魂蚀骨”正是当年江颐丞对从兮明所下的毒,如江颐丞所言,药如其名,中毒者肠穿肚烂,往往五脏都一点一点融化为血水才能死去,且垂死的时间甚至能一拖数日……何其痛苦?江成月并非不知道,可现下让他以这样直观的视角再看一遍,又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