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终于开到了目的地,我把车停在了大山深处一座古老的祠堂前,汽车轮胎碾过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色鞭炮碎屑。
跟在他们身后走进祠堂,各式各样张牙舞爪的文字立马从匾额上飞了下来,像蚊子一样在我身上疯狂叮咬。
什么“宗祠传承”、“万古流芳”、“祥光满院”,我本能地想远离这些。
这些华丽的词藻,跟我支离破碎的家庭,有何干系?
在漆黑的牌位前,叔叔庄重地点燃了线香和香烛,虔诚跪拜,婶婶上前去,想学着叔叔的动作,讨个吉利。
“滚开,你是外姓女人,没资格做这种事。”
在叔叔的粗暴阻拦下,婶婶惊慌地止住了动作,站在原地,如鹌鹑一般静默着,和一旁的我们一样,被迫耐心地等待叔叔将所有程序走完。
叔叔满意地笑了,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烟味和烛火气息交织在一起,呛得人鼻子难受。